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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王榨的人与事2（第1页）

冬梅像没事一样，也不辨护，也不说什么。她喜huan打牌，有的男的坏，打着打着就跟她亲嘴，她也没事。有一儿一。她丈夫肺病死了。老话说：一棵草，都有一滴养着。男的喜huan跟她打牌，手经常摸一摸。

桂香跟那个大眼好，大眼逗人家，逗上了，又跟qi2子说，qi2子生气，不好说。他qi2子跟桂香ting要好的，两人同姓。大眼两口子最喜huan看电影，大队放电影，晚上，让大眼走，大眼说，你先走，今晚我不看。他就上桂香家，两孩子都看电影去了，桂香丈夫在武汉做泥工，不在家，这两人就逗上了。

我眼笨，看不出，线儿一看就看出来了。大眼跟桂香只有三次，桂香家是丈夫做绝育手术，大眼家是他qi2子做，怕孕怀了，大眼不敢。就跟qi2子说，qi2子就不理桂香了。桂香丈夫跟大眼也关系好，互相到家里玩，他问大眼到底跟谁了，大眼qi2子说：你莫要问，说出来对你没什么好处！

细铁的老婆没人敢惹，说起话来唾沫横飞，气急败坏的，眼睛特别大，喜huan翻眼，六亲不认。

秋莲和李丽，两人最脏。李丽是家里脏，穿得还利索，秋莲老是前面的拉链不关，叫大门不关。有一次，大家玩，有一个人喊，秋莲，你的大门没关。她说ji2要进去。只好告诉她，不是那个门，是上的。

这人有点傻，她的一个哥一个弟三个姐全是吃家国粮的，她亲过生，三个姐姐都来，有个姐姐是滴县民人医院的护士长，带了药给她不长个的孩子吃，还带一大袋苹果、服，都是好服。她穿不出样子来。

她家太脏，没养ji2，就一头，厨房和牛栏是对门，牵牛要从厨房过，牛栏从来没扫过，堂屋里养一头，屋里的地上被拱得大坑小坑。觉睡的房子到处都搭着服，沙发、桌子、柜子、chuang，到处都是。她姐姐在她屋里站了一小会儿，赶紧出来了，说：真脏！让她换服，下面ku子那地方又没拉上。她亲也在，她边走边梳头，她侄12岁，看见她ku子也笑，说：大门大了。她姐姐说这么多好服不穿，别丢人现眼。让她上小车。

秋莲有羊颠疯，跟和尚抬潲喂，抬着就倒了。有一次在chuang上躺着，两手举着，她丈夫从上到下按着。她ting，村里最的。也不算很傻，知道照顾自己，从不下地，就洗服做饭，孩子四五岁了她老抱着，孩子跟我们说话也会说，跟她说话就说成她那样。她把捂菜说成是捂太，细说成是帝姑，服说成是低甫，她骂人这样骂：咦咦咦咦~~就是你你你你~~，说ji2要生蛋了，说：滴~~滴~~要生袋了。她结婚的那天晚上，房里一屋子人，喝辣茶，全看着她。那时候不知道她说话听不懂，她然冒出一句"鹅~~喝不得"，声音尖的。一晚上，就说了这句话。她把有病说成有笨，她丈夫叫楚明，她就叫成楚。

李丽跟公公进一个大门，计划生育的把自行车、电视都拿走了，要封她的门。她生了个儿，又生了一个儿，在京北生的，生了就抱回家，后来才送人了，计划生育的就要封门，她公公自己把门堵上了，她就跟公公同一个门出进。她又上京北，呆了两年，生了个儿子，抱回家了。

她从来不扫地，屋子里洗庇股的就在门的后面放着，不倒，在洗脸盆里，満満的，天也不倒，屋子里从不收拾。要是我屋子不收拾，村里的人就会说，太脏了。因为我家来的人多。

我从来不上她家玩，地上从来都是shi的，泥地，没楼房，服到处都是，和婆婆共的堂屋，进门养着一头大，右边是，左边堆着一堆柴禾，厨房里黑黑的。

洗庇股的第二天洗的时候才倒，谁都说她脏，她不怪人家。她丈夫是泥工，儿是婆婆帮她养，她躲计划生育，在外面好几年。

我打牌从来不吃饭，在家打，要是小王不做我就不吃。在村里打每天都有人，不同的人送饭让我吃。让我吃，我就吃，每天都吃。那天快过年了，李丽的丈夫打牌，她做饭，她端给我一碗粥，有咸鱼腐啂，她就给我腐啂，吃着吃着，吃出一颗老鼠屎，我不好说，还吃，我偷偷踢她丈夫的脚，他说她做过了。

早上她儿上学，给她几钱买方便面，她婆婆不给她儿吃，公公给，有时候儿自己炒饭吃。现在九岁了，那时才六岁，炒饭，不洗锅，就这么炒。家里养的ji2跳到灶上，把人的饭吃了，她不知道，接着炒来吃。

儿子的头是瘌痢头，每次一百多元的药，现在好了，噤吃花生、红薯，结的壳，痛的是红壳。那时候她不管，脓直，苍蝇luan飞，孩子总是用双手赶。可以用草药治，贴地长的，地边、路边都有，她没有耐心，不管。儿刚会爬，放在泥地上，下雨了，才一岁多，瓦房滴，滴到孩子的棉上，二月份，冷，穿着棉，得全都shi了，她也不管。

她不活，公公好，公公帮，油菜籽打回来，婆婆说公公，又帮她！李丽打牌，公公一手抱孙子，一手做饭。她出去了，堂嫂给她收拾房子，灶上的碗全堆着，在谁家打牌，送饭来了就不带碗回，我家还有她的三个碗。她有吃的也给人家吃，花生、米粑、苹果，冬天的箩卜，晒的的菜。我们每年都吃她的箩卜，种得多。

李丽懒，晚上觉睡连门都不关，服今天堆着，明天堆着，一洗就是一大桶，晒一大片。碗，没碗吃了再洗。

她说，你们家吃饭像喂猫，这么小的碗。她生孩子时，狗头钵有沙锅那么大，她吃了一钵面条、ji2、ji2蛋。她平时也吃得多，煮ji2蛋，一顿能吃十二个，还能再吃两碗面条。她家大人小孩全用大汤碗吃饭，孩子也不胖，但有力气。她说，吃两碗？还没垫肚角呢！吃扯坨粑，我最多能吃两坨，她能吃六七坨。

双抢的时候她卖功夫，一天二十元，四五个人一伙，人家吃不了多少，人家放碗，她没吃bao，不好意思吃了。吃鱼头，塑料桶一桶，给她，她全吃光了。

她丈夫没她吃的多。

冬花爱净，家里净净的。孩子的服破烂，她收拾的整齐。谁家的服穿不了就给她。90年的时候，六月，正双抢，刚好那天结束，揷最后的秧，就听见有人喊："冬花，快回来！"她大儿子掉塘了。大家都往回跑，6月22，淹死了。小儿子11岁，丈夫结扎了，她后来又生了一个儿子，跟别人生的。95年，四十多岁了。

我经常拿个盆上她家去，我说：冬花哎，我又来了。她说：你来就来，我怕你啊！她就给我満満一大盆咸箩卜。我不爱种菜，她给我豇、大蒜、青椒，有时候她送过来。我没菜吃就上她家要。

桂香没读书，有一次，病得厉害，像神经病似的，躺在chuang上唱，没人能听得懂。她能看见死去的人，她跟我说，在屋角里，亮亮的一坨升起来了，就糊涂了。

公公怕她跑塘淹死，就把竹chuang卡在房门睡，她在chuang上挥手说："哎呀，来了来了，来了来了！"她能看见她家的祖人。公公问：在哪里呢？她说：在房里，全在。公公又问：什么样的？她说得清清楚楚，男的的，多大年龄，穿什么服。人家都说她得道了。姑姑说脆念经，念了有反应，姑姑把她接走了，养病。第一天像正常人似的，亮亮的一坨没跟过去，第二天跟过去了，就又发病了，发作的时候，几个人按不住，劲大。后来她丈夫回家了，她一下就推出很远，劲特别大。她自己清醒后都不知道。在她姑姑家请道士念经，念经后慢慢就好了，本来都不指望她好。差不多闹了一个月。

细枝像桂香似的，也有这个病，读了初中，神经了就不念了。嫁到我们村，16岁说媒，17岁就嫁过来。她婆家三个孩子，两一男，大婿是个歪脖子，偏颈，不是偏颈不会要那儿，二儿耳朵聋，去学修表，被堂哥扇了一巴掌，就聋了，回家还不说。这二儿嫁了个丈夫，比她矮，眯着眼睛，儿子ting老实，眼睛也眯，村里人说他"磨盘庒不出一句话来"

细枝爱看书，经常借书看，会写字。犯病时要吃药，刚好犯病时就嫁过来了。她晚上不让丈夫合房，脸上脖子上全是一道道的，她丈夫扁头也找不着对象，也喜huan看书，没手艺，就找了她。她在屋角冲着大树笑，自言自语，跟树聊天，都说是树占了她的灵魂，叫占了。

她结婚几十天都不让合房，全村都问她，是不是不想呆，她说不是。又问，是不是你妈让你这样？她说不是。全村都笑扁头，他说细枝的力气大，一下就把他掀掉了。他爸爸急了，说他家娶了个摆设。他爸爸很消沉，说人财两空。其实细枝只有17岁，还小，不懂这种事。扁头的爸爸就让村里的小伙子教他，扁头很老实，谁问他他都全说，现在问他，他说：现在是叉着的。

一屋子都老实，大姐也ting老实，喊她，她就唔一声。他妈成天活，不闲着。全家都没有外号，太老实了。

有一次，我儿跟小王去松枝，小王要一个大的，儿非要，镰刀掉下来，刚好砍到儿的头顶，一道大伤口，我就骂他，吓得要死，他背起儿送马连店医院，没几天就好了。

儿命大，我孕怀的时候，种麦子，往沟里放麦子，要退着，从后面掉下去，一人多的岸，孕怀九个月，没事。后来还有一次，很硬的松枝弹到我肚子上，肚里怀着我儿。生儿的时候，接生婆说：哎哟，这伢命大，胞是紫的。

几个月的时候，会爬了，我把儿放在chuang上，我锁上房门，回娘家了，她把箩筐扒过来，掉在箩筐里，屈在里头，透不过气，脸都紫了，小王回来看到她口里着涎。还有一次，大眼老婆给她吃米糖，我儿一岁多，嘴里没牙，卡住了，不行了，我腿都软了，我心里想，完了完了，她死了，我上哪找。我拍她的背，拍拍就"哇"的一声出来了。

我家楼梯ting的，十一步档的，楼上没楼板，用竹子挡着，她快两岁，我在码柴火，我没看她，听见她喊：妈——我说唔，她又喊：妈——我一转，发现她自己爬上去了。我不敢喊，心里说：儿，千万别动啊！我悄悄地，一下抓着了。我们那，每家的第一个孩子都笨，老实，第二个孩子都心眼，不知为什么。

二娇有四十岁了，是罗姐的媳妇。没手艺，丈夫在泥厂，南溪泥厂，正式工人，以前当兵的。泥厂没多少钱。开始承包给人私的时候，效益还可以，期満了，转给另一个人，就不好了。二娇在家种田，泥厂效益好的时候去当临时工，feng泥袋，用feng纫机，按件计，说没多少钱。

她两个孩子都在家读书，后来带到泥厂读，钱比在家贵。穿得一般，家里还没盖房子，只有两间，一间觉睡一间当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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