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匆匆行走,到家里,一言不发地冲了一个凉澡,又喝了一罐搁置在冰箱里的半听饮料,便倒到chuang上睡去了,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我是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我忘记了夏冬在樱花街等我,他在那等我,以为我会如约而去。
那天,夏冬等了我好长时间,他没有看见我,从远处姗姗走来的是何小草,她似乎是受了委屈,无打采的神情僵滞在脸上。她一直走,似乎跟本没有看见夏冬。
夏冬拉住何小草的胳膊。肌肤有微凉腻的感觉,这个飞扬跋扈的男孩子然就静了,他在她的面前不再是一个桀骜少年,甚至连说话都含混起来,支支吾吾,他问她怎么了?何小草不言不语,头垂下去,眼泪便掉下来了。
他似是变成了老人,喋喋不休地说着同一句话,你怎么了?
她止不住哭出声来,伴着轻微的菗泣声,她瘦小的肩一耸一耸,看上去无比脆弱。
夏冬手无措。他感觉一切都luan成了一团,糟透了,他还小,还不会安慰人,只是软弱无力地重复着那句,你怎么了?后来,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样问下去毫无意义,索xing闭上了嘴巴,任由何小草哭泣。
何小草一直在哭。
巷子口人来人往,夏冬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拉起何小草就往巷子深处走去,他拉着她,向前走,不顾一切的样子,他还把她带到了家门口。站住,他看着她,鼓了勇气对何小草说,考砸了算什么?大不了复读一年,我肯定会陪你,不骗你,我陪你再念一年初三不就完了,你学习那么好,再来一次肯定会考上的。
何小草说,不是,不是那样的。
那怎么了?
杜仲…
杜仲?!杜仲他没考上吗?哪也没考上?
她点头,她说,肯定去不了中一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何小草就是这么说的。许多年后吧,夏冬一再和我如此強调,他一字未落地将何小草的话转述给我。他对我说,当时,他真的有点绝望了,他亦知道,她是喜huan我的,可是,她未曾想过何小草如此执著与认真。他知道,我成了何小草命中注定的一个结,一个坎,必定是受了伤,跌了跟头,她才会幡然悔悟,才会从这糟糕的爱情中菗而去。
七月已经走到了尾声,夏天融融的影正在走远,温暖转向微凉,就是这个季节,何小草第一次说出了埋蔵在內心的秘密。这秘密似是一粒种子,种在三年前的深秋,她说从见到我的那天起,她就喜huan他了,那个叫杜仲的男孩,他腼腆、安静,像是一个害怕受伤的小兽,永远行走在边缘,永不张扬,永远是个孩子,她好想走过去拉他的手,想亲亲他的额头,想让他不再忧郁伤感。
何小草这样说着,不停不息,她觉得这一切,从前没有,以后更不可能了,心几乎被撕碎,如同空中的落叶一样缤纷漫天,她再次不可遏止地痛哭。
夏冬轻轻地抱住了何小草。
他是知道她喜huan我的。他想让何小草在这一天见到我,他想着,无论何小草试考成绩如何,她看到我,就会兴起来了。他愿意看到她兴的样子,只要她微笑了,即使是刀山火海,他也敢去。
可是,我没去。
我真的没去吗?真的有些记不清楚了,瞧,我才三十岁,记忆已大不如从前,事实上,那天,我去了,不过,除了自己,全世界都没有人晓得我去了。
——那天,和妈妈回家的路上,我们各自沉默,彼此全部陷遐想,她在想什么呢?我猜不到,她一味地走路、看我、间或几声不易觉察的叹息,许是在考虑我渺茫的未来之路。这样比起来,似乎我想得更为具体实在一些。
我想何小草。
一场前所未有的ji烈争执在我的內心开战,我的躯体成了迹斑斑的场战,你知道,无论一场战争的结果如何,伤害与损失总是伴随着战争而存在。我痛苦极了,我想我再也见不到何小草了,既然如此,那我对她所有的爱,岂不全是一个人的事情吗?在我而言,这比不爱还要痛苦,我要大声地告诉她,我喜huan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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