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山:
这几天忙坏了,都没时间给你写信,现在立即补上。
那天同时到港的有好几班机飞,我早到了,挤在接机的人嘲里等着。首先走出来的是夏如。第一眼看到她时,还真的吓了我一跳。天哪!世上竟会有人长得这么像老姑姑!娇小玲珑的材,顶着一头清汤挂面侧分的短直发,活脫脫是七十年前的老姑姑。她拖着一只行李箱,mi2惘的眼睛四处张望,等她终于看到我时,我们对望了一眼,相视微笑。
她大步定上来:
“嗨,你是夏如星?”
我点点头:“你是夏如?”
轮到她点头。
“你等很久了?”
“哦,也没有很久。”
“我妈妈很伤心,反正也见不着爸爸了,我让她别来听她这么一说,我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我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要见亲的另外两位太太。
那天,她带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又来自四川,从此以后,我都喊她熊猫。
“我们还要等一个人哦?”熊猫问我。
“嗯,是的,她应该也快到了。”
那一刻,熊猫的心情大抵也是和我一样,眼睛一直盯着出口那儿,好想知道夏如月长什么样子。
约莫过了三十分钟,夏如月走出来了。上天有多么不公平啊!她比我和熊猫长得,长发垂肩,遗传了亲的大眼睛,肤细细,背着个大背包。看到我和熊猫,她想也不想,很自然的就朝我们走来。
后来,她总是说:“你们两个长得很像爸爸嘛!”
过了几天,她告诉我和熊猫:“你们叫我娃娃吧,家里的人都喊我的啂名娃娃。”
娃娃?她是湾台代表,我直接喊她旺旺。议抗无效!嘿嘿!
打过招呼之后,旺旺出腼腆的微笑,问我:
“还有人会来吗?”
“哦,就我们三个。”我说。“走吧!”
月星辰依次排列,谁知道会不会有一个夏如辰在世上某个地方?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孩,有一天,夏如辰或许会然在“老爸辣锅”出现,他就跟我们三个一样,脸上也有亲那种落寞的神情。
车子离开机场,我们在途中停车买了花,先去墓园看亲。我挑了一束香槟玫瑰,熊猫选了小雏菊,旺旺那束是野百合。亲好像从来就没有告诉我们他喜huan什么花,我们只好挑自己喜huan的。
(顺告一声,我喜huan很多很多的香槟玫瑰。)
亲跟亲合葬在一起,到了墓园,熊猫和旺旺看到墓碑上我亲的年轻的照片,不噤脸惊讶,他们看了看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抿嘴笑笑:“这个是我妈妈。”
我俯把手里的鲜花放到坟前,熊猫的眼睛早已经shi掉了,旺旺菗菗噎噎地哭了起来。
亲一定也跟她们很亲吧?在她们面前,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亲?在我亲另外的两种生活里,他是一个怎样的人?是我所认识的亲吗?还是我会感到陌生的?这一切一切,我也许永远无法了解。这是亲留给我的另一个谜。
我默默望着墓碑上的我亲的照片,照片里的她微笑着,却有一种孤寂的神情。在我遥远的记忆里,我的一直很恩爱,这一切,亲以前都知道吗?要是她现在才知道,她会不会气得在这片尘土下面踹我亲,再也不肯让他长眠在她边?我把熊猫和旺旺带来,亲会不会觉得我背叛了她?毕竟,她是那样爱我。
可是,让她们来看看亲的坟,就好像是我的天职,我甚至不曾有过片刻的犹疑。
熊猫、旺旺和我动手把坟边新长出来的野草拔掉,在寂寂的墓园里坐到昏才离开。在车上,大家沉默无语。墓地的气味夹杂着尘土与灰烬的味道,停留在每个人上挥之不去,却也是这股苍茫孤绝的气息使我同她们之间然有了一份亲密的感觉。
“你们饿不饿?要不要去吃点东西?”我问她们。
两个人都摇了头摇。
我是从那一刻开始喜huan她们两个的吧?要是有谁会在这种时刻吃得下任何东西,我肯定会非常看不起她。
家里只有两个房间,那天晚上,我让熊猫和旺旺睡亲的chuang。她们哭累了,什么都没说就爬上chuang睡。半夜里,外而下起了滂沱大雨,我起来,经过亲的房间,看到她们两个挤在亲那张chuang上,脸贴着枕头,搂住上的棉被,头发luan蓬蓬的,睡得像个孩子,我心中然觉得莫名的感动。亲会原谅我这小小的背叛吧?我只是为亲做最后一件事。
第二天从chuang上醒来的时候,我听到断断续续的弹吉他的声音。我走出房间,看到旺旺坐在chuang边,弹着亲的旧吉他,熊猫盘腿坐在地上跟旺旺说着话。
旺旺抬头看到了我,说:
“对不起,吵醒了你吗?”
“喔,没有。”我摇头摇。
“他是爸爸的吗?”熊猫好奇地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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