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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怪物们的盛夏（第4页）

"好了，不管众人怎么说，都仅是丧家的远吠，只会惹来特斯嗤之以鼻，搞不好还要一决胜负呢。"亚尔斯兰语毕，奇夫与伊斯方也默不答腔。亚尔斯兰有时会一脸正经地开玩笑，有时却认真地谈着原本应该听过就算的笑话。

为施政者的亚尔斯兰自然相当忙碌，不过这几天在百忙之中令人欣喜的是，皇家图书馆的重建计划终于有了眉目。

鲁西达尼亚军占领叶克巴达那王都的期间，教皇波坦烧焚了数万册贵重书籍，要从这项蛮横行之中重新振作并不容易，从基兰等国內各地搜集书籍，也向民间购买，总算得以进重建的程序。

亚尔斯兰还有更为远大的抱负。"皇家要赞助好学校，支付够的报酬给好老师，还要帮助想念书的孩子们上学去。""陛下，您的立意十分贴心，只不过全天下的小孩大多是讨厌念书的。""正是，还有些小孩由于讨厌念书而离家出走，因为被人強迫念书是很痛苦的一件事。""奇夫卿与伊斯方卿，你们言重了。我并不会強制所有小孩念，只希望帮助想上学却无能为力的孩子，我天生小气，无法坐视未来可能成为宰相或大将军的人才目不识丁。"亚尔斯兰笑道，用边抚着一本书的外，內容记载的诗词所描述的是帕尔斯历代国王的生平事迹。

"我们得以明远古夏姆席德的治世，能够想象距离好几千法尔桑之外的异国风景，全是拜书籍所赐，各们要多加珍惜。"每次对于名君的发言，朝臣们都是表示："啊，说得太好了，真是至理名言。"內心遇有着小小的担忧。国王所仅十八岁，偶尔任xing一下并无妨，虽说五年后才打算ying娶皇后，现在至少也该找三、四名宠妃作伴吧，如此认为的朝臣之中有人窃窃私语。

"难不成…亚尔斯兰陛下陷了书框之恋？"这句话的由来是有所典故的。

帕尔斯第五代国王金那姆斯的皇后名为艾贝儿，史书的记载与诗歌里都形容她是绝世美，至于她的美貌：

"肌肤有如在早舂朝yang映照下的山凝雪，发丝有如沾shi的大麦穗，双眸有如満天星斗之中最耀眼的苏海尔星，樱chun2有如密汁yu滴的红兰蕾（郁金香）…"由于形容得略嫌夸张，反而缺乏具体xing，总而言之是世间稀有的美貌因而颇负盛名，加上她去世时个仅二十五岁，更教人感叹红颜薄命，于是写成诗歌传后世，还画成人像作为梦幻美的代表人物。

第十代国王卡特利可斯有个儿子名叫亚尔卡修，十八岁就被立为王太子，个xing并无严重缺点，辅佐其王倒也没有大碍。他向来热衷文学与艺术，为国王负有维护帕尔斯文学与艺术的责任，因此这点趣兴自然得到相当的鼓励，然而从某一天起他开始走火魔。

亚尔卡修在见了贝壳制画框里的艾贝儿肖像之后就爱上了她。

"我爱上了艾贝儿，我只要那们美丽的子做我的qi2子。"朝臣们顿时不知所措，国王卡特利可斯更不怒不可遏。

"长到十八岁竟然还分不清现实与梦幻，像你这种没出息的东西给我滚出皇宮，等你有了当国王的自觉之后再回来。"于是亚尔卡修被幽噤在离宮，半年后，为了这段不可能实现的恋情而心憔悴的亚尔卡修抑郁而终。

失去嫡子的卡特利可斯在打击与失望之下活到八十岁，将王位传给兄长的孙子欧斯洛耶斯，亦即欧斯洛耶斯四世。

欧斯洛耶斯有二位兄弟，论才，王位传给这三人的任何一位都有不为过，结果竟是娶了老国王卡特利可斯的孙——亚尔卡修妹妹的儿为qi2的欧斯洛耶斯获得最后的胜利。而登基之后欧斯洛耶斯四世不知为何特别赏识甥儿帕尔久克更甚过自己的亲生子，还曾经收他为养子，有意让他继承王位，也因此帕尔久克的世传出许多谣言，于是朝廷裂分成两派，造成历时五年充満yin谋与暗杀的风。

因为这一段缘由，所以"画框美之恋"这句话在帕尔斯并不是十分善意的说法。

亚尔斯兰从略侵者手中夺回国土而连立了大功，在社会伸张正义的姿态获得民众广大的支持，即便人气鼎沸至此，亚尔斯兰的婚斯与结婚对象仍然是民众最感趣兴的话题，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引发热烈讨论。

"希望国王早ying娶贤慧的皇后。"

"然后早生下优秀的皇子。"

这种出于关怀的庒力对于当事人而言只会造成沉重的负担，所幸亚尔斯兰禀xing敦厚，大多时候都是笑着敷衍过去，若是关怀的次数过于频繁，就怕再大的耐xing也会被磨得光，服侍左右的耶拉姆与加斯旺德见状，只有绞尽脑汁想办法替年轻国王消愁解闷。

那天，也就是亚尔斯兰、耶拉姆与骑士、亦为海上商人的古拉杰三人在"丝柏公主"密谈，到了夜晚有翼猿魔出现在皇宮的那一天，接着又过了三天之后。

亚尔斯兰在耶拉姆的伴随下溜出皇宮，悠闲地在市场散步。他并没有什么特别想买的东西，单单观看堆积如山的商品也是一大乐趣，正出于好奇向摊贩询问价钱之际，然传来一阵sao动，骂声jiao错四起，人嘲作鸟兽散，只见有人摔倒、婴儿不停哭叫，以及bo然变的官吏。

"请赐给我圣佑！"随着一个叫声，亚尔斯兰的上一角就被人抓住，一个跌在地上的男子拼命揪着亚尔斯兰的上角死不放手。"圣佑成立！官差不准对此人出手！"耶拉姆喊。

所谓圣佑，不仅在帕尔斯也是陆大公路诸国共通的传统习俗。举凡逃亡的奴隶、官府通缉的罪犯、希望与施的丈夫离婚的qi2子，总之就是处于弱势立场者寻求王族或是级神官等等份贵之人庇护的行为，只要抓住对方服饰的袖子或角，碰触坐骑的马尾或剑鞘与鞭也可以。

一旦圣佑成立，即使是罪证确凿的罪犯，官吏也不能加以逮捕。而得到圣佑之人会被蔵匿在王宮或神殿的一室静待事件调查个落石出，因此即便社会不尽然公平，陆大公路诸国就借由这种方式得到修正。

"圣佑成立了！""圣佑成立了！你们这群官差，退开退开！""说了半天，究竟是谁的圣佑？"只听到众人七嘴八，其中夹杂了一声："是国王陛下！"顿时，有人想瞧个仔细，有人连忙下跪，现场陷一片混luan。"稍后皇宮将做正式宣布，在些等待，不准喧哗。"再次喊之后，耶拉姆便庒低音量。

"陛下，请先暂时回宮，事情不会这么快就解决的。""我知道了，来，跟我走吧。"

话的后半段是面朝男子说的，男子茫茫然地张着口，当初他只是很单纯地直觉到对方是个份贵之人才请求圣佑，万万也想不到竟然是为"九五之尊"的国王。

男子有生以来头一次走进皇宮大门，坐在藤架下yin凉的屋顶庭院里，接着国王亲自询问详情，得知男子名叫哈利德，职业是浴池服务员。

（四）

共公澡堂的浴池服务员是相当忙碌的，以丝瓜瓢刷净客人的背部、剃胡须与刮、剪指甲、摩按肩膀与yao部、另外还要帮客人挤掉脓疮、青舂痘与疣子然后上药、变化的染料涂指甲、抹香油并且端出饮料给客人，男客人是冰凉的麦酒，客人是蔷薇或蜂藌。

共公澡堂的设备是男分开使用，由服务员接待客人，男服务员接待男客人。

虽然忙不胜忙，收倒还不算差。如果是手腕不错的浴池服务员，客人给的小费总额平均每天有一枚银币，因此有人一个月里只需工作十天。有志成为浴池服务员的固然不在少数，只是习得各种技术，直到能够独当一面的过程相当辛苦，一般必须从清扫浴槽开始做起。

最糟的情况是在鲁西达尼亚军的占领时代，多数鲁西达尼亚人都不常澡洗，连续好几天他们穿着同一件內他们也不在乎，他们喜huan帕尔斯的香，却不像帕尔斯人是为了让净的肌肤散发香味，而是为了掩盖体与服的恶。此外，他们一喝醉酒，连肮脏的服也不脫就直接跳进浴槽、打破麦酒桶、得地板处处是。

一名在浴槽里撒的鲁西达尼亚贵族在夺回叶克巴达那的街头动当中被杀，得知此事的哈利姆立即鼓掌叫好并歌颂众神，尽管出贵却不懂得遵守最基本礼节的家伙理应遭受上天的惩罚。

哈利姆从十三岁以来，从事浴池服务员的工作已经有二十年的时间，共公澡堂是他的工作场所，也是一处圣地，有谁胆敢亵渎，活该被打进十八层地狱。

哈利姆一天也能国易赚进一枚银币，一个月只要工作二十天以上，生活就不虞匮乏。他觉得自己"受不了结婚以后老婆动辄打破醋坛子"，因此抱持单主义，有机会就逢场作戏一番，遇到觉得不错的人，凭他的收为她买一件银制饰品绰绰有余。

哈利姆向来以自己的工作为荣，另外还有一项不为人知的乐趣，也就是偷听客人们的谈话。仅止天听听而已，不会有进一步的企图，他只不过纯粹喜huan打探别人的小秘密罢了。

过去的浴池服务员当中有些人甚至是皇宮的密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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