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没有利用价值了!你早就没有利用价值了!”纪含尹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单薄的身子上只披了一件素白的衣裳。整个身子瑟瑟发抖,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红红的眼眶里噙满了泪水,却依然在眼眶里打转。
纪含尹狠狠地咬着有些发白的下唇,有时候痛恨自己,痛恨自己不能狠下心不再去助仇傲冥完成他的复仇计划,不再为他担惊受怕,不再去为他出谋划策……如果可以,能不能选择就这么黯然离开?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这些无畏的纷争。
不!怎么能有这种想法?自己的身份还未得到确认,而众多谜团都依然毫无头绪,又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说走就走?况且,至今为止都还不能确认自己的真实身份,是不是两年前下落不明的司马府大小姐司马怜卿,种种相似的地方就像一个梦魇与她纠缠不休,但又记不起她被仇傲冥救下之前的事。每每一想到这里,她的头就会疼痛不已,像是要撕裂一般的疼痛向周身袭来。
梦境中不止一次的浮现出一幅模糊不清的画面,画面中每每都有一位衣袂飘飘的神秘男子,他一身素裹,像是独立而傲世的白鹤,天下英豪都向他俯首称臣,毕恭毕敬。而不出片刻,敌军的铁骑已踏平了他家乡的土地,挥舞着刀剑便要向城内的人冲来。
而他负手迎风站在高高的城楼上俯瞰着兵临城下的大军就要攻破他的城池,他手一挥,下令三军,迎战!
纪含尹看不真切他的脸,只能从依稀浮现的画面中回忆这个场面。一场杀戮在所难免,毫无畏惧的将士依旧坚韧的守住自己脚下的土地。弥漫的硝烟战火将鲜血染得更红,刺鼻的血腥味向四周蔓延,此刻明明身处梦中,却依旧能感受到站在城墙上他蚀心般的痛。
污秽的血迹染红了脚下的土地,纪含尹看到最残忍的画面,直到最后,她才发现这个人便是至尊皇者!他一瘸一拐的向城下走去,他成了人人唾弃的废物,他是个失败者!成王败寇,他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是拥有至高无上的王,他是昏庸无能的王,他是沉沦酒肉的王,当画面定格在锋利长剑起落的那一瞬,手起刀落的时刻,他没有绝望没有惊慌失措,只是平静地等待命运的裁决。
而将他了结的人,将会主宰这一切,成为王者,成为九五之尊!享受他的无上荣耀!
纪含尹看不清那个人的脸,鲜血溅了他一身,那飘逸的墨色衣裳被红色的血液染红,被系在头上的青丝随风飘荡,像是挥舞着胜利的旗帜一般。
她感受到一股寒意向周身袭来,昏昏沉沉中又梦到那个场景,那个一片狼藉,烽火连天的场景,还有那个冰冷的人……
纪含尹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头有些昏沉,脖颈处有一丝冰凉滑向锁骨,那种清凉的感觉像是血液在流淌,又像是她在梦中流下的泪。
纪含尹下意识的伸出手,手指微曲向脖颈处,微凉的指尖触碰到那一丝冰凉,本想伸手抓住什么,却被脖颈处沾染的血迹吓了一跳。身子一怔,往后缩了缩,猛地抬头却对上了陆笙尧满是寒意的眸子。
乌黑的眸子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狭长的眼眯成一条线,本是灵动的眸子却覆上阴霾之色,显得有些黯淡无光。陆笙尧手中执着剑,剑锋微凉割伤纪含尹白皙的脖颈,留下一道轻浅的痕迹。
纪含尹并未察觉到陆笙尧的存在,她的凤眸里印满了他的身影。半晌,也不见她开口向他询问些什么,陆笙尧眉头微蹙,暗如星辰的眸子更加阴郁,墨色加深了些。执着剑的他缓缓开口,却是冰冷道:“你就不想问清楚我为何如此对你?”
纪含尹仰起头,声音并未因此而改变,只是平静道:“哦?为何?”
陆笙尧收回剑,用贴身用的软帕擦了擦剑锋上沾上的血迹,目光注视着手中的长剑,边擦边道:“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偷听到了你和仇傲冥的对话,我听说……他想把你送进宫做皇上的女人?”
陆笙尧说这话像是在试探,更像是在嘲讽用情至深的纪含尹。平日里他行为举止都显得妥当,人也不似以前那般精明,竟然会做偷听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想必自己对他的戒心防备过低了,让他这等小人钻了空子。眼下他都把话挑明了,而身边也并无他人,若是自己矢口否认倒显得自己顾忌太多。
纪含尹想了想,便沉吟道:“是,傲冥是想把我送进宫当皇上的妃子,可这又与你何干?”
陆笙尧单刀直入,凝视着纪含尹毫无畏惧的面色道:“这件事虽然与我没有关系,但有些人并不希望你进宫夺了皇上的宠爱。我这么说,你可懂?”
纪含尹并未言语,嘴角挂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她本就生的俏丽多姿,再加上这清浅笑容,更显得娇美柔情。唇边笑意清浅,好看的酒窝浮现在娇颜上,而语气却强硬的毫不含糊,反问陆笙尧:“你们主子是谁我早就知道,皇上后宫嫔妃多到皇上自己都数不清,受宠不受宠这件事又不是各宫妃子能揣测的了的,你反倒让我别夺了皇上对你家主子的宠爱,不觉得太过可笑吗?”
陆笙尧身子一怔,眼眸中郁色更深了些,他被纪含尹气得一下招架不住,只道:“你……好!纪含尹,你执意与我们主子作对,看来是已经选好了路,那今后我便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你好自为之!”
陆笙尧虽有怒意,但理智仍尚存。就算是在此地与纪含尹交手,二人的实力相当,就算此时动手以他一人之力也不能把纪含尹杀个片甲不留,就算是把她打成重伤,万一仇傲冥原路折回,就怕那时是有去无回了!
陆笙尧强忍怒气,凄厉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纪含尹身上,冷冷瞥她,语气却不似适才那样强硬:“我的剑锋上淬了软骨散,一个时辰之内想必你是没办法起来的!不想让经脉紊乱,就好好保住自己的命!我可不想还没跟你斗出个子丑寅卯你便就这么死了!”
陆笙尧不再言语,而是剑收回鞘,快步走出客房。他这般潇洒,纪含尹还是第一次见到过。
纪含尹拂了拂衣裳上的灰尘,被她掸起的灰尘像只灵巧的精灵活跃在空气中。待陆笙尧走后,屋外的阳光才将这间有些阴暗的屋子照亮了些。阳光并不刺眼,比起前几天灼热的温度倒显得温暖了些。
纪含尹嘴角勾起浅笑,陆笙尧的剑锋根本没有淬了软骨散!若是用了?还怎会有力气掸灰尘?
纪含尹心中不免略感疑惑,陆笙尧这人还真是有趣,自己的命运还紧握在言妃娘娘的手里,还来关心她的死活?是假意还是真言?她的死活会对他们有所影响?不过是落下几滴眼泪,假惺惺扭捏作态哭一场,或者……根本没有人会在意她的死活!
不想也罢,本以为陆笙尧这个小人会趁着自己梦魇时动手杀了自己,他却没有!纪含尹想到这儿,冰冷的心多少有些触动,但又清醒地劝告自己不要中了他的计。
这种矛盾的心理与纪含尹纠缠了半天,也让她猜测了半天,直到仇傲冥再回到客栈之时,她才将这件事情搁浅在一边,而怒气自然也消退的无影无踪了。
虽是如此,但纪含尹心中仍有一丝不愿。仇傲冥并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她的脾气要是留在皇宫那个牢笼里,定会惹得个轩然大波才肯罢休。
仇傲冥从小二的口中得到了不少宫中的消息,一是舞姬搅得后宫不得安生;二是皇上近来喜欢些刚烈的女子,那些娇羞作态的官家女子他看得有些腻了,也想找一些像舞姬美人那样的女子。而仇傲冥这几年韬光养晦,又把纪含尹训练成他推心置腹的人,他的心思,他的苦心孤诣早晚她早晚会了解,便不会责怪他此时此刻的抉择。
沉默良久,仇傲冥打破了此时的沉寂,若是他再不开口只怕下次再见她,只能尊称一声娘娘了。
“含尹,别怪我……”
仇傲冥声音颤抖,而心中却难以揣测她的心思。他还有何资格说勿怪?若说言妃伤她。他又伤她几分?至始至终,他总是在权利与她之间辗转抉择,而最后的抉择依旧却是伤她最深。两年来生死相依,定下厮守不变的誓言,而在这深不可测的江湖中,在刀光剑影中浮浮沉沉。多年来,他已把当年誓言遗忘得只剩下零星的回忆,而当年情意如今也模糊不清,像是氤氲中浮起的一团云雾,遮住了散落在地的金色光芒……
纪含尹依旧沉默,正端坐在圆凳上对着铜镜的她,一笔一画勾勒柳眉,脸上并无笑意,看不出她的心思,不知是喜是怒。就算如此,仇傲冥仍能清楚地感受到她并不开心,甚至能真切的感受到她的心正在滴血。何资格说勿怪?若说言妃伤她。他又伤她几分?至始至终,他总是在权利与她之间辗转抉择,而最后的抉择依旧却是伤她最深。两年来生死相依,定下厮守不变的誓言,而在这深不可测的江湖中,在刀光剑影中浮浮沉沉。多年来,他已把当年誓言遗忘得只剩下零星的回忆,而当年情意如今也模糊不清,像是氤氲中浮起的一团云雾,遮住了散落在地的金色光芒……
纪含尹依旧沉默,正端坐在圆凳上对着铜镜的她,一笔一画勾勒柳眉,脸上并无笑意,看不出她的心思,不知是喜是怒。就算如此,仇傲冥仍能清楚地感受到她并不开心,甚至能真切的感受到她的心正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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