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果重新选择墨家传人的话,那么就要经历墨家传人的考验!”老人虽然气息有些不济,但是说话依旧铿锵有力。我隐约的觉得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似乎一直在盯着我。
“考验?”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很吃惊,因为从未听说过这个规矩。
“小拓成为墨家传人的时候也没有经历什么考验啊!”说话的是大伯,他显然觉得老人是在给他故意出难题。
“呵呵,老大,你不是不知道之前隔代的墨家传人都是机关鼠选择出来的,现在如果要换的话,就要经过一个特殊的考验。而且这个考验所有沈氏志字辈的人都可以参加。经过的便是下一代墨家传人!”老人的话说的句句在理,大伯想要反驳却发现所有人都用一种近乎排斥的目光盯着他。
“那……那您说这个考验究竟是什么吧?”大伯低着头说道。
“南里囚徒!”老人一字一句的说道,“几代墨家传人都未曾解释这南栗囚徒究竟是什么!如果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找到了真正的南里囚徒,那么就能成为下一代墨家传人!”
老人的话让我立刻联想到昨天晚上与父亲和大伯的那番谈话,如果大伯的话是真的的话,那么至今为止就真的没有人知道南里囚徒究竟是什么,更何谈找到囚徒?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何。
“那要是没人能找到南里囚徒呢?”大伯立刻醒悟了过来。
老人笑了笑,“自有天意。”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望着我,眼神中流动着一种复杂的东西。
“你们都同意吗?”老人见半天无人说话于是问道。
“恩,就按照您说的办!”答话的是大伯,接着父辈几个人都点了点头,大伯也迫于无奈的笑了笑。
“总算是……总算是……”老人重复着却终止了。
那是午夜零点,老人躺在床上,嘴微张着,眼角流淌着泪水,至于他说的总算是什么,没人知道。
后面的事情对于我来说几乎没有任何记忆,就像半年前白如意昏迷的时候一样,我只是隐约记得所有人都在忙碌,所有人的脸上都挂满了悲伤,只是我却麻木了。
坐在回南栗的车上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了,白如意一直紧紧的握着我的手,靠在我的肩膀上。大哥沉默寡言的开着车,父母都留在承德照料老人的后事。
“小拓,你真不应该让出这个位置!”大哥忽然打破了沉默说道。
我没有回答,白如意仰起头看了看我,我想是一个受伤的孩子一样将自己蜷缩在一副躯壳之中,不想和任何人交谈。
“如果你不让出的话,我想老人家也不会……”大哥说道这里忽然停住了,也许他也发觉现在不应该谈论这个话题吧。
而我的眼泪已经悄然夺眶而出,大哥说的有道理,如果我不退让的话,那么也许老人家真的不会那么早的离开我们。想到这里我紧紧的握住了白如意的手,她有些吃痛的拧住眉头,却始终一句话不说。
接着所有人都沉默了,我忽然感到上面东西咯了我一下,好奇的伸进口袋,口袋中多了一件物事,这正是老人在弥留之际留给我的,我想拿出来看个究竟却想起他之前的叮咛,最终还是放弃了。回到南栗白如意便抱着机关鼠睡着了,毕竟是一夜未眠。而我却坐在沙发上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心乱如麻,忽然我的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那个盒子。
鬼使神差般的我打开了那个盒子,从中拿出那本手札,那熟悉的笔记出现在我的眼前。
如净吾兄:
见信如面。
收到兄长来信之时我已经在军中了,本以为上一封信会石沉大海,谁知兄长竟然如此神速的回信,弟心甚悦。
信中得知兄长已经启程前往西藏了,那里是距离苍天最近的地方吧!所有人心中的一片净土。
上次在信中我曾经向兄长您请教过您和父亲的关系,直到读了兄长的那封信我才想起之前父亲曾经随同一个名叫沈世德的将军在热河从军,当时父亲还只是沈世德将军身边的一个随从。
后来听说沈将军因为一些事情被软禁了起来,但是究竟所犯何罪却不得而知。但我想应该与之前他们在热河的经历有关,虽然父亲一直对此事讳莫如深,但是我隐约感到这事情一定是非常小可。
正如您在信中所说我确实对那些事情非常好奇,可是从父亲的口中却不能得知其中一二,如果兄长方便的话一定将之前发生的诸多事情一一详述给我。
只是让我奇怪的是另外一件事,那就是上次我曾经在信中提到我身上出现的这个胎记一样的花纹,你竟然能清楚的描述出这花纹的样子。这确实让我觉得匪夷所思,但是为何你连花纹的摸样都清楚却没有医治的方法呢?
不瞒您说最近似乎这胎记更加明显了,而且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如烙铁烫一样的疼痛,起初和你说的时候还只是梦中有这种感觉,现在即便是醒来也会觉得隐隐作痛。
马上就要校场较量了,唯恐这伤痛会影响到较量的结果,如果兄长有什么良方请一定尽快通知我。
就要开始演练了,这封信就先写到这里吧!盼望兄长早日回信。
弟:佟心然
读完这封信我的脑海中想起从父亲手中拿到的第一本手札上的内容,那是第一代墨家传人沈世德的手札,没想到这佟心然的父亲竟然便是沈世德的随从。
我迫不及待的翻开手札的下一封信,只是发现上面的字迹有些凌乱,虽然是一个人写的,但是那笔迹却有些滞涩。
如净吾兄:
见信如面!
距离上一封信已经一个月有余,却迟迟未曾接到兄长的回信,不知兄长是否已经开始启程回到这里,抑或是出了什么事情?因为没有接到兄长回信,因此本不想打扰兄长,谁知最近却发生了几件奇怪的事情,这些事情如果说给别人的话别人一定会以为我疯掉了,因此只能将这些天所经历的事情写在纸上,告诉兄长。
还记得上次我说的那个胎记吗?我想兄长一定还对它记忆犹新吧,在给兄长寄出上一封信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在担心那令人焦灼的疼痛,但是让我出乎意料的是。因为那疼痛让我已经很久未曾睡过好觉了,就在我忧心忡忡唯恐那疼痛会影响到校场比武的时候,同感竟然离奇的消失了。
起初我也怀疑是不是我的错觉,但是几个晚上过去了竟然能每夜安然入梦。那几天我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很多。本以为这事情便这样过去了,可谁知道在距离校场比武还有三天的那个晚上那难熬的痛感又出现了,而且这时的痛感比开始的时候更加剧烈。
而比武的日期在即,我想当时我的焦灼不安您可想而知。于是我整夜难眠,住在军营之中每夜听到同伴们酣睡,自己独自一人望天长叹。在校场比武的前一天晚上那疼痛再次消失,我高兴之余却又有些担忧。因为前几日未曾休息,以至于耽误了些许训练。
这北方校场比武是每五年一次,虽然不同于武状元却因为比武的优胜者便可以领兵打仗,因此备受重视,我为这次比武准备了十年之久。但是当时我却有些胆怯了。
虽然是这样,也只得死马当成活马医。可是更加离奇的事情是在第二天早晨发生的,荒废了一个月训练的我竟然一举击败了所有的对手。
而我却对于那天校场比武的情景毫无记忆,就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醒之后无数人欢呼雀跃,因为我赢得了校场比武的第一名。那一刻我恍若梦中一般,当晚的庆功宴上我勉强的喝了几杯酒便回到房间之中,细细思忖着白天校场比武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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